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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9月5日,星期五(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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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战争的电视竞争
钱群2003-6-1

  2003年3月20日美国对伊拉克战争爆发。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新的一场战争,也是人类历史上首次完全由电视直播的战争。本文以CCTV-1、CCTV-4和凤凰卫视为例,对这次直播作一些分析。

    一、报道样式

    从传播学意义上说,“迅速、真实、准确地告知或报告信息,已经成了传播世界中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电视直播实现了信息生成、信息采集、信息传播、信息接受四个环节的完全同步。开战后,CCTV-1、CCTV-4和凤凰卫视都在第一时间进入直播状态。
    2003年3月20日上午,北京时间10点40分,美英联军轰炸巴格达,10点41分,央视第四套《中国新闻》切出美机轰炸伊拉克的战争画面和同期声,鲁健播出的第一条新闻:“伊拉克首都巴格达遭到空袭”,启动了当天长达12小时的战争直播。同时,10点43分,央视第一套中断正常节目,播出《伊拉克战争直播报道》;10点50分,央视第九套也及时加入,跟进直播战争。
    20日上午,战争爆发后,凤凰卫视中文台和资讯台便同时进入直播状态。24小时之后,中文台停止直播,资讯台继续对伊拉克战事进行24小时滚动报道,全天保证直播状态。到24日下午,凤凰卫视资讯台的连续直播报道突破100个小时,创造了华语电视直播的最长纪录。
    CCTV-1、CCTV-4和凤凰卫视现场直播的核心地点都设在中心演播室,电视画面通常开出两个窗口,一个是主持人,一个是前线现场;访谈和评论是主要的节目形式,调动诸多军事分析家、学者参与分析和评论。同时,还有大量与前线记者的对话。另外,还不时插播事前录制的反映上次海湾战争、历年来伊拉克问题等内容的纪录片。
    从节目的整体安排来看,凤凰卫视还在主演播室外安排了群谈形式的讨论区和专门的军事分析分演播室,使整个直播节目形态更丰富,呈现出综合性的特点,并有效缓解了观众的收视疲劳,使他们能从更多方面接受讯息和意见。
    另外,CCTV-4和凤凰卫视大量使用滚动新闻字幕。CCTV-4的滚动新闻字幕所发布的消息相对更有价值也比凤凰更快(大约快10分钟),但滚动速度则相对略慢。

    二、报道内容

    1、标题设计。
    CCTV-1以“伊拉克战争特别报道”为题,体现稳健、权威、真实、丰富、鲜活的报道原则。
    CCTV-4以“关注伊拉克战争”为题,提出了快速、准确、客观、充分、平衡的报道原则。
    凤凰卫视以“海湾最前线”为题,并根据战争发生的进度分别制作出“第X天”的标识背景,提出了全方位、多层次、多角度、多形态的报道方针。
    2、信息来源。
    在切入别台报道方面,CCTV-1和CCTV-4使用的信号主要是CNN的报道,后来增加了半岛电视台等其他机构的信号。综合信号的运用使信息更丰富、更平衡,也更公正客观。CCTV-1和CCTV-4比较,CCTV-4切入直播的国外电视台报道明显较多,切入的镜头也相对更有价值。
    凤凰卫视大量采用FOX的报道。在战争进行的初时阶段(即北京时间3月20日14时以前),凤凰基本上是围绕FOX所作的报道进行事实分析;同时REUTERS、CNN也有消息供给,还选用了半岛电视台的画面。
    在原创新闻信息上,中央电视台不仅有专门派赴前线的水均益报道组,有驻英、美、澳、法、日和联合国及赶赴土耳其报道的记者,还有数名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和新华社的驻外记者与其作连线报道。中央电视台在背景资料和专家人脉方面,远比凤凰更具有优势,在北京人才济济的条件下,央视推出阵容强大的评论员队伍,从军事、政治、经济、文化诸方面对战争和伊拉克问题进行全面分析,非常引人注目,分析亦十分准确深刻。
    凤凰卫视有5路记者在战地各重要新闻点进行报道。由于其本身的频道背景和凤凰美洲台在美国的影响,其前线记者实力相当强大,在第一时间发回报道。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凤凰的外派记者,特别是前线记者,他们在与演播室联系时,特别注重强调他们的经历和所见所闻,这种体验式的报道,更容易使观众体会现场气氛,具有贴近性,能够拉近与普通观众的距离。
    3、反战主题。
    CCTV-1、CCTV-4鲜明地打出反战主题。央视3月23日《新闻联播》里播放的一个受伤的小男孩哭着叫爸爸妈妈的镜头,成为经典。CCTV-4在战争打响的第二天开始推出一则用忧伤的音乐来配战争画面的小片头,表达了战争的残酷和给人民带来的创伤。
    凤凰卫视确立了揭示战争的残酷、注重人文关怀的报道理念。在节目的间隙,一首阿拉伯语的歌唱得悲怆无比,加上体现古老的巴比伦文化的字幕,反战之情十分鲜明。随后,每天播出一集战争人文关怀系列片:《战争与和平》、《哭泣的伊拉克》、《战火巴格达》、《哀伤巴格达》、《文化巴格达》等,这些小专题,令人真切地感受到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灾难,以此来呼唤和平。

    三、报道效果

    伊拉克战争爆发以后,CCTV-1、CCTV-4作了大量的实时报道,开了中央电视台非计划性事件直播的先河,冲击了新闻从业者对新闻理念的反思。中央电视台海外中心主任盛亦来说:“过去我们只想我们说了什么,不太考虑观众需要什么;只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考虑所做的有什么效果。这可能都要重新考虑并且寻找解决之道。”
    由于报道的成功,CCTV-1、CCTV-4在激烈的媒体竞争中取得了受众的认同。实力媒体的调查报告显示:CCTV-1从3月21日开始播出的专题节目《伊拉克战争报道》,节目收视率的涨势超过了《新闻联播》,最高涨幅达2.7倍。据央视索福瑞媒介研究的数据,在北京、上海、广州三大城市中,CCTV-1的收视率上升了2~4倍,CCTV-4的收视率在北京和上海上升了4倍,在广州上升了10倍。广告投放方面获益最大的可能是CCTV-4,由于他们对战事的成功报道,使得CCTV-4的广告价位水涨船高。
    凤凰卫视因《戴安娜葬礼转播》、《克林顿访华》、《美国911恐怖袭击事件独家直播》等节目的影响,在观众中有很好的品牌知名度。因为对非计划性事件的直播比较有经验,在这次直播中,凤凰对现场气氛和节奏的保持和培养上比较成熟,以人为本的策略体现得比较完整,但在总体上没有大的突破。
    如同海湾战争成就了CNN,“9·11”事件成就了卡塔尔半岛电视台和凤凰卫视一样,任何一次重大突发事件都会给媒体提供一个提升报道水平和美誉度的机会,对伊拉克战争报道,中央电视台抓住了这次机会。